寒酥-咸鱼腌制中

那是我们的时代。
　
　
　
■那就是我们曾经历过的一切，我的男孩。
文/唯有你与这奇迹
笔/SalahDin
BGM/Even Heaven - Aimer
　
　
　
00. 冬夜
　
那是一个神奇的夜晚。泽田纲吉至今依旧如此认为。
　
　
　
01. 这一定是圣诞老人送错门的那只爷爷。
　
泽田纲吉在傍晚绚烂的暮色中醒转时，听见了门外轻缓的脚步声。
　
那并不是他从国中时代起所熟知的那些人的步伐——经年血泪的积累已让他懂得了许多，尽管他也曾确实为了些什么后悔过——但却带着笃定、自信而不同寻常的温柔的味道。
　
脚步声在门前停下，泽田纲吉当机立断，厉声询问：“是谁？”
　
片刻沉默之后，无比熟悉的轻笑声回答了他。而泽田纲吉已经探向桌下的手顿了顿，面不改色地收了回来，却下意识放松了绷紧的身体，塌下肩膀，疲惫地按揉着太阳穴。
　
　
“先生，您老这么到处跑，您的朋友们会感到很头疼的。”
　
“我最近可是一直在认真工作的，这次绝对是例外状况。”通过对方的语气，泽田纲吉眼前都能清晰地浮现出对方耸了耸肩，一脸无辜的模样，难免感到忍俊不禁，无声地咧开了嘴。
　
“真是好久不见……”接着又用低得自己几乎都听不到的声音补了一句，“很高兴能再听到您的声音。”他知道，哪怕这句话对方很可能听不到，不过至少也能猜得到。
　
门那边的人停顿了半晌，用叹息一般的声音回答了他。
　
“我也是，纲。”
　
　
　
02. 那是我们的时代。
　
不知怎么的，两人开始背靠门——或许也可以说是背对对方，正如他们曾经背对而立浴血奋战那样——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聊开了。
　
“还记得那个时候，你冲进那不勒斯皇宫抢盒子的事？”
　
“……”泽田纲吉对这一上来就翻他黑历史的祖宗简直无言以对。
　
“哈，记得那时候你还特别热情地带我落跑，结果两个人一起掉进亚德里亚海，幸好我们第二天都没感冒，结果才发现盒子里的东西是假货——”Giotto说着忽地停顿下来，好一会儿才低低地问，“你还记得吗，十代。”
　
泽田纲吉专注凝视着窗外黄昏盛景的瞳孔微微缩了缩。
　
他当然记得。
　
　
他记得他在第一次看见Giotto并不成功的便装扮相时转身瞬间的那个笑容，他记得自己在Giotto冲出那不勒斯皇宫时甩过去的那把餐刀，他甚至能一一历数他们唯一一次对战在彼此身上划开的浅浅的、不过几日就能痊愈的伤口都曾在何处，他记得自己得知总督宫遭遇炸♪弹♪袭♪击时不顾一切地冲进去扑倒Giotto，救下了他们两人的命……
　
还远不止这些。
　
但也仅此而已。
　
　
“当然记得，Giotto，”他听见自己平静地回答，“我亲眼见证了你的辉煌。”
　
Giotto突如其来而又显得分外无可奈何的笑声让泽田纲吉久违的感到了不知所措，仿佛门后胸腔内的振动传导到了自己这一侧，他有些茫然地按压着胸口，接着听见了对方的宣告。
　
“不，那是我们的时代，我的十代。”
　
　
　
03. 你的选择，你的答案，你的坚守。
　
Giotto认为，如果没有泽田纲吉，他们大概仍然能够取回他们理应拥有的东西。
　
可这并不意味着，他遇见自己的后继者这件事对他而言，是毫无意义的。
他们所拥有的很相似，不过也可以说是截然不同的——或许也正因为如此，他们是最能理解彼此，也最不能理解彼此的人。
　
尽管分歧并不意味着一切，时间却早就划开了他们之间的界限。
　
或许有些东西真正能超越时间，但那绝不会是人类的肉体与魂灵本身。能永垂不朽的大概只有虚名并这世界。
他想，他多少能理解泽田纲吉那句话的意思。
　
就像是一只返乡的信鸽途径栖息他地的另一鸽群，它就会为那些温柔愉快的咕咕声所挽留吗？不，它仍旧要归去，即便是此处食物再充足，再安稳，再相似……
　
更何况，他们还有各自的信念与职责。
　
“不。”
　
但那只灰色的鸽子的确停留过，它同它们一道觅食，一道嬉戏，一道梳理长羽，一道……飞翔。Giotto对此确信无比。哪怕是一无名氏，也仍是历史的缔造者。
　
“那是我们的时代，我的十代。”
　
　
　
04. 故事的开始
　
那要从很久以前开始说起……噢，是的，孩子，所有老故事都是这样起头的。
　
Giotto还记得他们从亚德里亚海边的断桥上一同跌入水中的瞬间，不久后还轰轰烈烈地搞砸了总督的新年宴，在此之后又冒着生命危险终究铸成了彭格列指环，再驾着整队帆船横渡海峡回到西西里，途中还差点让暴风雨给葬身海底。
　
但他也记得他们第二次见面时那双琥珀一般的明亮眼睛里满是愉快与兴奋，那不勒斯的海岸边他们酣畅淋漓的干♪架，以及后来身为后继者却不顾安危冲进火海只为营救……他们欠彼此的命早不计其数，这条布满荆棘的泥泞道路，在没有相互扶持的情况下，绝不可能过得如此轻松。
　
泽田纲吉的“协助”，早就超出了后继者所应料理的部分。
　
这本应是他们的时代，而不是他的。
　
　
回想着过去的事，Giotto把头稍稍后仰，靠到门上。
　
今天的事实在是出乎了他的预料。原本不过是想自己去冲杯咖啡，回来竟碰上了泽田纲吉所曾提过的“空间断层”——手指还没碰到门把却听见本应无人的门内传来一声断喝。
　
泽田纲吉。
　
　
说不怀念是不可能的。
　
后代，后继者，同盟战友……这些错综复杂的关系交织起来的，都是他。
他们曾共同缔造了那个时代的辉煌。然后在不知什么时候，泽田纲吉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而现在，背后就是他的后继者，Giotto却犹豫了。
　
他多少能领会到，他们——哪怕仅仅是像这样交谈，就已经是个奇迹。
　
——唯有你与这奇迹。
　
　
最后，Giotto听到门那边传来的低语。
　
“谢谢。”
　
　
　
05. 圣诞夜的辛德瑞拉
　
十二点的钟声敲响了。
　
　
　
06. 就如那只水晶鞋没有掉落
　
泽田纲吉犹豫了片刻，修长的手指还是握上了门把，旋开。
　
正如他所想的那样，门外已空无一人。他耸耸肩，垂下眸，却露出了释然的笑容。
　
　
而在百年以前，Giotto曾带着一脸温和的笑意走进了同一个房间。
　
　
　
07. 将被铭记的一切
　
唯有你与这奇迹，在我心中永垂不朽。
　
　
　
　
～Fin～